第76章 番外 甄總經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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甄少祥不是個很完美的高富帥，他曾經換過好幾個女朋友，沈迷游戲無心事業；但卻也不是個合格的紈絝子弟，因為他從來沒做過什麽犯法或者不道德的事情。
他一直以為，身邊被保護得最好的是自己的小表妹逸然，原來不是。有那麽一段時間，他感到無所適從，在二十八層樓的落地窗前往下，看車水馬龍人來人往……他們都有自己的目的地，但看了半天，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走。
那時候，他已經是個負責的總經理了，每天.朝九晚五，自己做總裁的老爸不回家，他也就跟在屁股後面學。
其實他挺有天賦的，真的，不過幾個月，就把管理統籌學得像模像樣。就只有一點他學不來——他老爸甄總的油滑和詭計。起因是某個年輕人的成果被真億哄著他女朋友去盜取然後低價買入，那時候作為準妹夫的肖奈向他求證這件事情，他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。
是啊？怎麽可能呢？!雖然以前他老爸說一句他能回十句，雖然以前最討厭被他老爸管得束手束腳……可他其實很敬佩自己的父親。在他眼裏，他是個好父親，好丈夫，好兒子，好舅舅……更是一個很好的領導者。這二十多年來，真億科技越做越大，在整個帝都到全國都是赫赫有名。他作為兒子，與有榮焉。
直到逼問父親身邊的黃經理，他才知道原來真億現在的一切並不都是堂堂正正的實力……從未擺脫過地下博弈的影子。
不至於說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一下子崩塌了，但他真的很不理解。所以他沖進自己父親的辦公室，幾乎是質問了:
“——公司每年能賺那麽多錢，為什麽還要壓低人家應得的利益？”
他不再年輕但依然精明的父親似乎早就在等著他，好整以暇地反問道:
“——什麽叫應得的利益？這個世界上有什麽東西是你應得的？健康的身體和端正的相貌嗎？有人生來就是殘缺醜陋的。努力以後就一定能得到所謂“應得”的回報嗎？那為什麽有些人天生愚笨或是缺乏運氣，勤都不能補拙呢？”
甄少爺喘著粗氣思考了十幾秒，突然意識到自己是被父親帶偏了:
“——不要扯別的!我就問你為什麽明明能給人家一個合理的價格偏偏就要這樣壓價？甚至故意誘導人家女朋友去偷!爸!我們明明可以堂堂正正地做生意，為什麽要使這種手段呢？!”
“——你覺得我錯了，是不是？”甄總裁並沒有因為兒子言語中的不客氣而生氣。
“——是!”甄少爺很大聲地回答。
“——那麽多少才是合適的價位呢？”
甄少爺猶豫了，他畢竟剛接觸了幾個月的事務，還都是管理方面的，對於這些具體的東西，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。
“——我……我又不是專業人員，也沒見過，怎麽會清楚？但是公司養了那麽多人，他們不會商量，拿出一個合適的價格嗎？”他覺得父親就是故意為難自己。
“——如果我們覺得這是合適的價格。對方還是覺得低了呢？”甄總裁又問道。
甄少爺皺眉，想了想道:
“——那就繼續談嘛。實在談不攏，買賣不成仁義在。反正不應該坑人家。”
甄總笑著搖了搖頭:
“——你很仁義、很正直……作為你的爸爸，我很欣慰。但作為未來的真億接班人，如果一直像你想得那麽簡單，按你說得做，恐怕真億就不可能再有更多的發展空間了。”
甄少爺想要說些什麽，很快被打斷:
“——我不知道我對那個年輕人很刻薄嗎？公司那麽多人不知道他的成果值得更高的價格嗎？不，我們當然是知道的。你要問這樣是不是對得起良心？難道我沒有出錢嗎？既然是利益交換，我一沒有犯法，二沒有對他趕盡殺絕，只是做了這個行業裏最常見的事情——以最小的付出謀取最大的利益。我為什麽不能對他刻薄一些？他是我們公司的員工或者合作者嗎？不，他是潛在的對手。而我，我是一個商人，只需要對我的員工負責!不是慈善家。”
一大段話霎時把甄少爺堵得啞口無言。好像完全沒有道理，又好像給自己揭示了商場上的殘酷現實。
“——我……不管你怎麽說，這樣做都是不道德的。”他說了半天的“我”字，卻一時根本想不出如何反駁，只能幹巴巴憋出那麽一句話。
“——兒子，你說服不了我，爸爸也不可能把我的行為準則強加在你的身上。所以這件事情……”他拖長了聲音。
甄少爺緊張地看著父親的眼睛，打定主意如果結果不滿意就用逸然的尷尬處境來努力勸服他。
“——這件事情如何解決，就交給你吧。這個公司早晚要交到你的手上，我只希望你能找到一個平衡。要高尚可以，但別忘了自己有能力做到高尚的根基在哪裏……”他的眼神幾乎可以說是慈愛了。
甄少爺歡天喜地地出門去了。
甄總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，一時間有些辛酸……當然不是因為生氣孩子對自己的不理解，他之前說他因為少祥是個正直仁義的人而驕傲，是真的。沒有一個父親會希望兒子被自己教得不擇手段，沒有一個父親會願意看到子女接觸社會的黑暗面。
只是突然意識到……很多年前，自己的老父親，大概也是這樣看著自己的吧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這1800字，碼得超級爽。倒也不是想給舅舅洗白什麽的……只是小時候，我是表哥那樣的人，腦子裏非黑即白。長大以後，我應該偏向於逸然和肖奈那樣的想法了吧。
明天起就要正式開始期末考了，周六六級刷分(上次低分過了TAT)再次更新要到暑假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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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直以為，身邊被保護得最好的是自己的小表妹逸然，原來不是。有那麽一段時間，他感到無所適從，在二十八層樓的落地窗前往下，看車水馬龍人來人往……他們都有自己的目的地，但看了半天，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走。
那時候，他已經是個負責的總經理了，每天.朝九晚五，自己做總裁的老爸不回家，他也就跟在屁股後面學。
其實他挺有天賦的，真的，不過幾個月，就把管理統籌學得像模像樣。就只有一點他學不來——他老爸甄總的油滑和詭計。起因是某個年輕人的成果被真億哄著他女朋友去盜取然後低價買入，那時候作為準妹夫的肖奈向他求證這件事情，他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。
是啊？怎麽可能呢？!雖然以前他老爸說一句他能回十句，雖然以前最討厭被他老爸管得束手束腳……可他其實很敬佩自己的父親。在他眼裏，他是個好父親，好丈夫，好兒子，好舅舅……更是一個很好的領導者。這二十多年來，真億科技越做越大，在整個帝都到全國都是赫赫有名。他作為兒子，與有榮焉。
直到逼問父親身邊的黃經理，他才知道原來真億現在的一切並不都是堂堂正正的實力……從未擺脫過地下博弈的影子。
不至於說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一下子崩塌了，但他真的很不理解。所以他沖進自己父親的辦公室，幾乎是質問了:
“——公司每年能賺那麽多錢，為什麽還要壓低人家應得的利益？”
他不再年輕但依然精明的父親似乎早就在等著他，好整以暇地反問道:
“——什麽叫應得的利益？這個世界上有什麽東西是你應得的？健康的身體和端正的相貌嗎？有人生來就是殘缺醜陋的。努力以後就一定能得到所謂“應得”的回報嗎？那為什麽有些人天生愚笨或是缺乏運氣，勤都不能補拙呢？”
甄少爺喘著粗氣思考了十幾秒，突然意識到自己是被父親帶偏了:
“——不要扯別的!我就問你為什麽明明能給人家一個合理的價格偏偏就要這樣壓價？甚至故意誘導人家女朋友去偷!爸!我們明明可以堂堂正正地做生意，為什麽要使這種手段呢？!”
“——你覺得我錯了，是不是？”甄總裁並沒有因為兒子言語中的不客氣而生氣。
“——是!”甄少爺很大聲地回答。
“——那麽多少才是合適的價位呢？”
甄少爺猶豫了，他畢竟剛接觸了幾個月的事務，還都是管理方面的，對於這些具體的東西，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。
“——我……我又不是專業人員，也沒見過，怎麽會清楚？但是公司養了那麽多人，他們不會商量，拿出一個合適的價格嗎？”他覺得父親就是故意為難自己。
“——如果我們覺得這是合適的價格。對方還是覺得低了呢？”甄總裁又問道。
甄少爺皺眉，想了想道:
“——那就繼續談嘛。實在談不攏，買賣不成仁義在。反正不應該坑人家。”
甄總笑著搖了搖頭:
“——你很仁義、很正直……作為你的爸爸，我很欣慰。但作為未來的真億接班人，如果一直像你想得那麽簡單，按你說得做，恐怕真億就不可能再有更多的發展空間了。”
甄少爺想要說些什麽，很快被打斷:
“——我不知道我對那個年輕人很刻薄嗎？公司那麽多人不知道他的成果值得更高的價格嗎？不，我們當然是知道的。你要問這樣是不是對得起良心？難道我沒有出錢嗎？既然是利益交換，我一沒有犯法，二沒有對他趕盡殺絕，只是做了這個行業裏最常見的事情——以最小的付出謀取最大的利益。我為什麽不能對他刻薄一些？他是我們公司的員工或者合作者嗎？不，他是潛在的對手。而我，我是一個商人，只需要對我的員工負責!不是慈善家。”
一大段話霎時把甄少爺堵得啞口無言。好像完全沒有道理，又好像給自己揭示了商場上的殘酷現實。
“——我……不管你怎麽說，這樣做都是不道德的。”他說了半天的“我”字，卻一時根本想不出如何反駁，只能幹巴巴憋出那麽一句話。
“——兒子，你說服不了我，爸爸也不可能把我的行為準則強加在你的身上。所以這件事情……”他拖長了聲音。
甄少爺緊張地看著父親的眼睛，打定主意如果結果不滿意就用逸然的尷尬處境來努力勸服他。
“——這件事情如何解決，就交給你吧。這個公司早晚要交到你的手上，我只希望你能找到一個平衡。要高尚可以，但別忘了自己有能力做到高尚的根基在哪裏……”他的眼神幾乎可以說是慈愛了。
甄少爺歡天喜地地出門去了。
甄總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，一時間有些辛酸……當然不是因為生氣孩子對自己的不理解，他之前說他因為少祥是個正直仁義的人而驕傲，是真的。沒有一個父親會希望兒子被自己教得不擇手段，沒有一個父親會願意看到子女接觸社會的黑暗面。
只是突然意識到……很多年前，自己的老父親，大概也是這樣看著自己的吧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這1800字，碼得超級爽。倒也不是想給舅舅洗白什麽的……只是小時候，我是表哥那樣的人，腦子裏非黑即白。長大以後，我應該偏向於逸然和肖奈那樣的想法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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